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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采英看著梁思寬的背影,心裡想著他說劉子歌的那些傳言。
當今劉子歌平步青雲的事情,南明朝效仿之人眾多,有人說他時運好,有人說他有真正的本領,不過都是誇讚他的,閒言碎語也有,不過采英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她認為一個從最底層爬起來之人,身後一定有一群嫉妒的小人作祟,是這些人造謠也說不定,一個讀聖賢書,模仿聖人腳步之人怎麼會拋妻棄子呢?
采樣盲目的認為是梁思寬為自己的不求上進找藉口,對劉子歌這個她相當崇拜的人物,進行無休止的詆譭,她喜歡拜讀劉子歌的詩冊。
~南明國~是一個冇有戰亂的國家,在劉子歌的詩冊裡卻有非常豪情的句子如:
“三尺龍泉萬卷書,千裡獨行照骨枯”
還有歌頌東主偃武尚文的詩詞,讚揚東主對百姓的功績,國強民安,馬肥人壯:
“雨順風調,兵器不動農具搖。”
“河清海晏,征旗不飄酒旗招。”
“師罷戰,馬添膘,殺氣消,如今將帥都做了幕僚。”
“脫去了鎧甲,身著紫袍,腰間棠溪劍歸鞘,寰宇安奠,我自逍遙!”
更有讚美才子與佳人愛情的美好詩句,采英讀著每每欲罷不休,將自己與王慎帶入詩詞之中:
“待得鸞鳳趁飛時,欲盼良宵共綢繆。”
采英想能夠寫出這些詩詞來的人,心中絕對是溝壑萬千之君子,不急不緩,娓娓而來,不可能是梁思寬口中的那種人,采英非常固執的這樣認為。
閨房女子到底是冇有經曆世上險惡啊,出門乘轎,也算得上嬌身貫養,采英還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後麵再提這些罷,如今隻好先繼續故事。
除了采英帶過來的葵心,梁中明還給采英配了四個丫頭,大多十二三歲左右,兩個長的粗笨的負責采英日常起居,疊被子,倒馬桶等粗使的雜活。
一個丫頭叫春梅,頭髮黃毛都還冇有長齊整,嘴唇往外凸起,一口的牙花,另一個丫頭叫做晚秋,是個禿頭的小女娃子,皮膚黑黢黢的。
還有兩個一個叫做鐵丁,一個叫做鐵化,是兩個胞胎的姊妹,長的甚為一樣,模樣清秀可憐,專為采英端茶遞水,做些輕巧的事情。
葵心年長她們兩三歲,四個丫頭子都喚葵心為姐姐,一切聽從葵心的安排。
鐵丁,與鐵化伺候好采英洗漱,然後換上新的衣裳,一身湖藍色的水褂,四周是兔毛鎖的邊,下麵是兩層的長擺裙。
“小姐如今已是人妻,馬上要去給公公,婆婆遞茶,葵心為小姐梳髻,再不是做女子家的小姐了,這頭飾不能像以前做女兒家那樣了。”
“我們南明國是禮儀之邦,四麵的使者皆稱讚我們長幼有禮,物品有節,這都是當今文人的“功勞”,小姐也要梳髻的,就讓葵心為小姐梳一個垂尾髻吧。”
“小姐不喜歡浮誇的頭麵,那就將這隻碎玉簪插在髻子上就好了,即簡單又大方,老爺奶奶看了定是欣賞。”
“葵心,把我妝奩裡慎郎送我的玉簪拿來插在髻後,方纔你出去打水,那廝浮浪本性即現,對我說了些不三不四的葷話,氣的我發癲。”
“還誹謗起朝堂的劉上士,他與王慎乃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可惜我與慎郎此生無緣了,那些他送我的頭麵,首飾我也隻能睹物思人了,快走吧,還要與婆婆公公進茶。”
日子雖然是寒冷,陽光卻投進了采英的房中。
忽的門前好像多了一座大山,擋住了陽光,屋裡變暗沉起來,采英與葵心抬眼望去,見門口被堵的嚴實,門中站了一個肉球,看樣子有二三百斤的樣子。
那肉球開口說話:
“我哥兒呢?新娶了媳婦子忘記自家妹子呢嗎?”
采英說:
“請問小妹你是……?”
“果然是傳說中的~不櫛進士~這你都知道?我就是梁思寬的小妹,他們都叫我~梁嬌嬌~皆因為我長相柔美,嬌嫩可愛,人人都喜我。”
采英滿臉黑線,她稱呼小妹是尊稱,且並不知道梁思寬還有這樣一個肥的驚天動地的妹子,比她的母親還要肥碩的多,說話也不太靈光,采英在心裡想:
“這個女士莫非是傻子嗎?”
“你嫁過來就好,我爹讓你為我們梁家傳宗接代,以後我哥兒的子女就可以考取功名了,今後我也要與你多多的學習,做一個賢能的女子。”
梁嬌嬌肥碩的身材一邊說,一邊扭,采英打量著她,見她的衣裳寬大如戲袍,脖子上有四五道雪白的褶子,像一條條吐絲的蟬寶寶,說話粗嗓門大音量。
如果她遠遠的走來,像球非球,似人非人,人未到肚皮先到,梁府上的丫頭子小廝婆子些背後都給這梁嬌嬌取了個好聽的號,叫做“腹先來”皆是取笑她這巨大混圓肚皮。
腹先來見采英打量著自己半天不說話。
“新來的新娘子,我可不是傻子,你不要這麼看著我,今後你就是我的嫂嫂,我就是你的小姑子。”
鐵化忙忙的走過來說:
“少奶奶,這位是嬌嬌小姐,是我們將軍與二姨姨生的大閨女,已然是出了閣的,小姐的姑爺是入贅我們梁家的,住在西麵的屋子裡。”
“死蹄子,什麼小姐,你也叫我少奶奶,小心我撕爛你那臭嘴。”
“我們梁家的錢用不儘,我娘說了叫我使勁的敗,我的哥兒左不齊也是個敗家的。”
“我的漢子跟著我入贅到我爹的家裡,又不是入贅到你的家裡,你這麼急急忙忙的嚼給新來的嫂子聽做什麼?”
腹先來走從門中走出來,伸出熊掌狠狠地拍了一下鐵化的腦袋瓜子,轉過身從門縫裡麵擠走了。
采英與葵心愣神在原地,接著采英哭兮兮的說:
“天爺,我哪裡對不住你,要我落入這麼一個羅網之內,那梁思寬還不夠,如今又多了一個墮神一樣的小姑子,她竟然比我娘還要厲害,我長這麼大冇見過這樣粗魯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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