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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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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樓下的早餐店走到小區門口要走七百八十六步。”江綠池說。

江應循把手裡的白瓷碗往餐桌上一擱,聲音很小,但江綠池莫名跟著抖了一下。她埋頭也喝完碗裡的小米粥,當著前者的麵伸出舌頭舔乾淨碗邊的幾粒米。

“你冇工作嗎。”江應循冷淡看她,“吃個早餐還要冇話找話?”

江綠池撇嘴,“哥,你昨晚在床上態度不是這樣的。”

她頸側還留著江應循的齒痕,鎖骨上方一小塊紅色的皮膚露在T恤外麵,素麵朝天,但美得驚心動魄。

江應循晃神片刻,理智回籠:“你原來還知道我是你哥。”

“那我有什麼辦法,”江綠池眯著眼睛看他,眉梢眼角風情搖晃,“我能相信的人隻有你。”

她被習慣了早起的江應循從床上拽起來吃早餐,雙腿打顫,冇穿鞋襪的赤足堂而皇之地停在桌子對麵江應循的膝頭,清晨的陽光照得她頭腦發暈。

“我可以睡個回籠覺嗎?”她問。

“隨你,”江應循收了碗筷拿進廚房,隻留給江綠池一個無情的背影,“睡夠了就早點走。”

江綠池撐著下巴笑,想起昨晚自己趁著酒勁敲開他家門,禮服裙拉鍊被撤壞,最後留在主臥門口當罪證。江應循冇喝酒,但依舊掐著她的腰將她摔進深色床單,將泡出濃鬱紅酒味道的玫瑰拆吃入腹,等藥效過了三個小時才拎她去浴室洗澡,她浮在水麵上像缺氧的一尾魚。

劉副導的藥是好東西,真是便宜他了。

她不想去看劇組這會兒是不是已經發了什麼女主演臨時換人的訊息,盯著江應循進了主臥換了衣服準備出門,又覺得有點稀奇,“江應循,你是準備躲我嗎?”

“我要去學校上課。”他打了領帶又換鞋。

江綠池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下來,結果兩腿發軟差點衝著江應循跪下去,好在後者還有點良心,伸手掐住她胳膊扶她站穩,又皺眉叮囑一句“小心點”。

“我能跟你去學校嗎?”她眨眨眼睛。

江應循毫不猶豫拒絕她這個危險的提議,可她突然前言不搭後語地開口講出一句石破天驚的話。

“我昨晚是第一次誒,你不管我嗎?”

他停在原地。

成年人心照不宣“當什麼都冇發生過”的萬能法則不適合他和江綠池,遑論他是她名義上的哥哥,居然拿走她的第一次。江應循拿著公文包站在玄關處沉默了一會兒,等江綠池露出她習慣性的、代表著不耐煩的小動作——搓手指後,纔回答她剛剛的問題。

“所以你想怎麼樣?”

江綠池不答,但神情卻帶了點得寸進尺,她以為這代表著江應循的讓步,但冇料到後者卻又堵住她所有正準備羅列的條件。

“你能怎麼樣,”他依然冷淡又心狠,“我是你哥哥,江綠池。”

多好笑啊,這會兒倒想起來裝模作樣地喊她的大名。

江綠池於是真的笑出聲來。

“哥哥會對著妹妹有反應?哥哥會壓著妹妹翻來覆去地做?”她機關槍似的吐出這麼兩個問題,譏諷道,“江應循,彆拎著那點你我都冇有的道德感來回扯皮了,我們不在一個戶口本上,你也不是我哥。”

她和他不過是被重組家庭綁到一塊的“假兄妹”,湊了巧一個姓,父母連二婚的結婚證都還冇領便雙雙車禍出事,葬禮上江綠池改口叫“爸”,又張嘴喊“哥”。

除了從她十八歲到現在二十三歲五年的照顧以外,江應循哪點配當她哥?

“江綠池,你食言了。”他說。

江綠池覺得這人的確有意思,念著她二十二歲賭氣的一句“我再也不要愛你”翻來覆去地提起,像是燒紅鍛鐵炙烤皮肉,要在他們兩個人之間留下個消除不掉的烙印。可他又為了她斬斷所有姻緣的紅線,斷指混著骨骼再生,疤痕陷進她大腿內側的嫩肉,將理智燙得精光。

她隻不過冒出點微不可查的火苗,他便已經燒出一整片森林的大火。

“到底是誰食言?”江綠池冷笑,剛穿上的男士拖鞋砸到他黑色大衣上,“你真該自己回憶回憶,昨晚跟著我邁進浴缸的時候是什麼表情。”

他總有藉口,“你是個女明星。”

是啊,她的確是個功不成名不就的女明星。

演了幾部撲街的文藝電影,被營銷號拉出來講的時候還是隻能被稱作“某花瓶女星”,她將這個稱號視作對自己美貌的認可,這次麵上夢寐以求的劇組,結果又遇到行業裡心照不宣的潛規則,費儘心思麵試來的女主想必又要泡湯。

江綠池隻覺得自己活得好像有點窩囊。

她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盒女士香菸,細長的食指敲出來一根點燃,對著江應循那張比她戲裡男主還帥的臉吐出菸圈,像風月場所惡意的狹弄。

年輕的男人靠在玄關處的鞋櫃旁沉默看她。

他身形欣長,黑色襯衫領口一絲不苟地扣上第一顆釦子,西裝褲包裹一雙長腿,短髮下的一張臉清俊似謫仙,瞧上去高冷又禁慾。

江綠池卻不合時宜地想起昨晚臥室裡,他掐住她腰側的軟肉俯身,帶來一陣潮濕的水汽,鼻尖的汗珠砸到她胸口,她迷迷糊糊地喊疼,換來他一句同清冷神情大相徑庭的調笑。

“抖什麼?”他那個時候說。

她回過神來。

江應循上前兩步來奪她手裡的煙,一截燒斷的菸灰落到他手背,燙出一道紅痕。他渾然不覺得痛似的,將她的煙按滅在菸灰缸裡,擰著眉說教,“小池,不要再抽菸了。”

她笑,“你家裡怎麼會有菸灰缸?”

江綠池的手機鈴聲催命似的響起來,可她遲遲冇有接通,還是固執地盯著江應循的眼睛,像是要將他看穿。她的聲音混在那段鈴聲裡聽不太真切,“江應循,承認也喜歡我很難嗎?”

她點了接通。

經紀人李蓉的聲音劈頭蓋臉地撲過來,“江綠池,你女主被撤是怎麼回事!”

“冇怎麼啊,”她滿不在乎地盯著自己的指甲看,好像長長了一點,不知道昨晚有冇有把江應循抓痛,“就是昨晚出賣了一下色相。”

江應循說了句什麼後開門走了。

江綠池的注意力回到電話上,“您著什麼急啊。”

“你跟誰出賣色相了,”李蓉詭異地停頓了一會兒,“那個總愛騷擾女演員的副導?”

“冇有,跟我哥。”她道。

電話那邊沉默了將近一分鐘,“你哥是誰。”

“一個帥哥。”江綠池起身往主臥走,癱倒在床上後才又開口,“姐,我想休息一段時間。”

李蓉冇有問為什麼。

她留下一句“彆被拍到”便掛斷了電話,徒留江綠池一個人仰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上的頂燈發呆。床單被子裡全是江應循冷淡的氣息,她翻了個身將臉埋進枕頭,聞到一點昨晚在浴室裡聞到的洗髮露香氣。

江應循剛剛臨走的時候說了句什麼來著?

她記憶卡頓似的突然想不起來了,直到手裡的手機螢幕驀地亮了,聯絡人備註為“不是哥哥”的人發來一條微信。

【外賣了藥膏,自己塗不到的話就等我晚上回去。】

江綠池終於響起來他剛剛說的是什麼了。

“我早承認過。”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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