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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淩晨，某公司保安發現一具男士……經法醫初步判斷，係因熬夜而發生猝死，對此，該公司負責人……”楚問薇看完了視頻，往上一滑，繼續刷著短視頻。

最近死了很多人。

雖然都是些自身原因，比如工作熬夜猝死啦，飲料當水喝患上高血脂後突發心梗不治而亡啦……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互聯網的快速發展，這些看似尋常的死亡突然間被大肆報道。

楚問薇關掉手機，決定去超市逛一圈——美名其曰，運動一下，鍛鍊身體。

——

大*發的人還是這麼多，楚問薇推著購物車，順著人流走到賣廚具的貨架旁邊。貨架附近有個倉庫入口，厚重的鐵門虛掩著，絲絲涼氣從裡溢位，若有若無的傳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楚問薇以為是裡麵的工作人員在搬貨物，便不以為意往前走去，剛踏出一步，下一秒周圍頓時一片寂靜。

剛剛嘈雜的超市瞬間被清空，隻剩楚問薇一人推著購物車，無措地站在原地。

那扇鐵門後的聲音似乎越來越近，隔著鐵門都能感受到寒意逼近。

楚問薇掏出手機，20:44，無信號。

這算什麼事嘛！楚問薇在心裡無聲地喊著，撇下購物車向收銀台的方向跑去。超市的白晃晃的燈照在地麵上，格外刺眼。

她路過冷藏區，察覺到冷藏櫃裡的肉似乎有些不一樣，但她來不及細想，現在隻希望趕緊離開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希望是個惡作劇，比如錄製綜藝什麼的……”她心想道，“但是錄製綜藝可能讓所有人突然間全部消失嗎……？”

楚問薇跑到收銀台，果不其然，出口外麵黑漆漆的一片，超市的閘機在黑暗中若隱若現，恍惚間有幾隻碩大的眼睛閃過。

楚問薇拿出手機，20:44，還是冇有信號。她抬起頭，看向收銀台後的牆壁上突兀地掛著的電子時鐘，25：37。

25:36。

25:35。

……

這是倒計時！

楚問薇握著手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時間一分一秒的減少，在電子時鐘顯示24:05時，摁亮手機螢幕，20:44，無信號。

果然，自己是碰到了鬼打牆什麼的吧……她無奈地把手機揣回兜裡，下一秒便與黑暗中的一隻大眼對上視線。

那隻眼睛與人的眼睛並無二致，黑魆魆的瞳孔一瞬不瞬地注視著楚問薇，然後往她右邊看去。楚問薇順著那道視線望去，是之前路過的冷藏區。

再回頭，那隻眼睛不見了。

——

她回到冷藏區，冷櫃的溫度似乎下降了許多，櫃門覆著薄薄一層冰。透過冰層往櫃裡看去，是一片模糊的粉色。

她記得這塊區域平日裡是賣豬排骨的。

但現在冷櫃裡擺著的卻是人體的殘肢。

冷藏區離倉庫的那扇鐵門有一段距離，即便如此，那咯吱咯吱的詭異的聲音還是一絲一縷地悄悄溜進楚問薇的耳朵裡。

楚問薇擰著眉看著冷櫃裡的殘肢，不明白那隻大眼睛往這邊看是什麼意思。

“還有20分鐘！”突然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音響起，伴隨著一陣電流音，劃破超市裡最後的平靜。

趁楚問薇分神之際，冷櫃裡忽然伸出一隻手把她拽了進去，一股腥臭瞬間將她包裹。在一片血肉之中，楚問薇模糊地感受到有東西在啃她的手腕。

手腕？……手腕！

她連忙用另一隻手去扒開那個緊拽著她又好似在細細啃舔她的皮肉的“手”，然後便看到令她頭皮發麻的一幕。

那是一隻斷手，被楚問薇輕鬆地扯開，掌心長著一張嘴，正齜著牙，細細品味著什麼。那牙齒也不鋒利，和人的牙齒差不多，因此對楚問薇的啃舔似乎並未造成什麼傷害。

除了噁心。

那隻斷手好像感受到了楚問薇嫌棄的眼神，咧著嘴對她笑了一下，接著那張嘴便貼著斷手的破爛的皮膚和斷斷續續暴露在外的肌肉滑走了。

好噁心！楚問薇心裡大喊臥槽，殊不知周圍的殘肢上浮現出越來越多的嘴巴。密密麻麻的嘴巴貼在殘肢上，距離她的頭髮最近的是一具男性的軀乾的肩膀上的嘴。那張嘴伸出舌頭勾住她的髮絲，試圖通過這種方式把她拖往自己這邊。

“不要這麼貪心呀……”

“嘿嘿！我要她的手指！！”

“眼珠……眼珠最好吃……”

“不對不對，先把她的膝蓋咬碎……”

……

楚問薇隻覺得腦子一片空白。

周圍的嘴巴們在說話。

他們在計劃吃掉她。

甚至在同一具殘肢上的嘴巴們因為意見不合吵起了架。

楚問薇隻覺得好吵，這一切都像在做夢。什麼突然空無一人的超市，殘肢上長出了密密麻麻的嘴巴，黑暗中偌大的眼睛，都隻是她在沙發上打了個盹，做了個荒誕的夢。

直到她的膝蓋窩子被咬了一口，她吃痛大叫一聲，兩隻手指順勢塞進她的嘴裡，夾住她的舌頭。手指上小小的嘴巴啃上了她的舌頭。

冰冷，腥臭。

楚問薇想吐。

她用力向外拔出那隻作惡多端的手腕，腳下卯足了勁蹬著，在一堆血肉中艱難地向上爬。

當她的頭探出那堆殘肢時，她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把那節手臂扔到地上。

就是這節手臂，把她拽進這個噁心的冷櫃裡，還用手指戳她舌頭！

楚問薇含著怒氣，踩著剩餘的殘肢，從冷櫃裡翻了出來。

那節手臂在地上扭啊扭。離開冷櫃的它像一隻巨型鼻涕蟲，身上大部分嘴巴都滑到了“腹部”充當腹足，努著嘴爬行。

“呀——呀——”

倉庫裡有什麼東西開始撓門了。

楚問薇清楚地看到，聽到撓門聲的“手臂鼻涕蟲”一頓，更賣力地往冷櫃爬去。

她忍著噁心，一腳把“手臂鼻涕蟲”朝著倉庫的方向踢去。

“哎呀——不要這樣！”

“求你啦放我們回去吧……”

“剛剛是在和你開玩笑呢！你不好奇這是哪裡嗎，把我們放回去就告訴你呀！”

“手臂鼻涕蟲”上的嘴巴們七嘴八舌地說著。

楚問薇又給了他一腳。

這次“手臂鼻涕蟲”距離倉庫又近了一點。

它肉眼可見的慌了，咿咿呀呀地怪叫著。

楚問薇身後的冷櫃裡的殘肢“砰砰砰”地撞擊著櫃壁，卻冇有任何一隻怪物爬出來救它的“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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