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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處床榻,半身因歐子馨的重量而幾近麻木。
楊宇想動,但瞧見歐子馨那略顯烏黑的眼圈,終究於心不忍將她喚醒。
整夜的宿醉過後,楊宇心生感動。
歐子馨這位千金大小姐,竟毫無怨言地陪了他整整一夜。
這份深厚的情誼,令楊宇愈發不知如何麵對歐子馨。
正當楊宇啼笑皆非之際,歐子馨卻在不知何時已悄然睜開雙眼。
二人目光交彙,歐子馨的臉頰瞬間飛紅一片。
趕忙又閉上眼睛,假裝仍在熟睡。
這般鴕鳥行為,立時讓楊宇臉上浮現出一絲無奈苦笑。
“你醒了嗎?昨晚……”
話音未落,楊宇頓時語塞。
他恨不能抽自己兩下,竟然在這種尷尬時刻提及如此尷尬的話題。
“昨晚,我喝得很多吧?”
迅速轉換話題後,幸好歐子馨並未深究。
“確實喝了很多,趙東來找了兩個人才把你抬上樓。”
“他說自己大大咧咧不懂照料人,所以打電話給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兒。”
歐子馨迅速從楊宇身上爬起,低頭細語。
她的雙手,緊張地扭絞在一起。
長這麼大,歐子馨首次為了一個男生夜不歸宿。
儘管兩人並未發生什麼,但這事若傳揚出去,定會難以說清。
“真是夠意思,趙東來!”
楊宇心中暗想,想要起身卻發現渾身無力。
“你先躺著,我去熬點酸梅湯解酒。”
“喝完酒後要好好休息。”
說完,歐子馨匆匆離開了臥室。
楊宇苦笑著,隻好繼續躺在床上。
然而,想起肖克勤的事情,他的臉色漸趨冰冷。
“真冇想到,華家的觸角竟能伸到學校之中。”
而且,華青雲也並非初次找他麻煩。
這筆賬,他決定與華青雲算個明白。
這時,歐子馨已端來了酸梅湯,喝下一碗後,楊宇感覺稍有好轉。
“謝謝你!”
氣氛顯得尷尬,除了這三個字,楊宇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嗯!”
歐子馨低垂著眼簾,似是有話要說,卻又數次猶豫不決。“楊宇,那個……我,我想……和你交往。”
這輕輕柔柔的話語,恐怕隻有歐子馨自己能聽清。
當話語落下,即使她低首垂眉,麵頰也已然紅透至耳垂。
“這……”
聽聞此言,楊宇瞬時呆立當場。
這算是表白嗎?
楊宇並非愚鈍之人,在兩人的交往加深之後,
儘管楊宇自身並無他想,但歐子馨對他情感的流露卻日益獨特。
他感知到這份深情。
然而理解是一回事,楊宇確實無法應允這份感情。
是否要拒絕對方呢?
恐怕楊宇的一個決定,就會讓歐子馨積攢許久的勇氣,頃刻間灰飛煙滅。
“子馨,我近幾日所經曆的事情,縱使我傾訴出來,也不會有多少人相信。”
在歐子馨充滿期待的眼神中,楊宇輕輕一歎,啟齒道:
“你所見的或許隻是表麵現象,說不定何時就會如夢幻泡影般消失,我無法給你一個安穩的未來。”
看著歐子馨從期待轉為失落,雙眸漸漸泛紅,楊宇心中如刀絞般疼痛。
曾經高不可攀的寧大校花,如今主動向他表達愛慕之意。
而且並非初次。
但他卻無法接受這份感情。
一旦應承下來,不論是他特工身份的曝光,
還是以他目前的地位狀況,都無法給予歐子馨應有的幸福,反而可能會給她帶來無儘困擾。
因此,無論怎樣,楊宇隻能忍痛拒絕。
“我明白了!”
歐子馨低頭細語,滿含哀怨與傷感。
楊宇緊咬牙關,內心對實力與權力的渴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若他足夠強大,行事不必畏首畏尾,何至於如此?
兩人相對無言,各自洗漱完畢後,一同回到了學校。
經曆了肖克勤事件後,班級裡的同學們更加明白不能輕易招惹楊宇。
而歐子馨彷彿人間蒸發一般,連續數日杳無音訊。
雖然享受了幾日寧靜的生活,楊宇內心卻感到無比空虛。
眼看國慶長假即將來臨,正計劃回家探望父親以舒緩心情,卻不料接到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
“楊先生嗎?我是藍青山。”
電話剛一接通,對方便自報家門。
“二爺啊?”
楊宇略感驚訝,隨後禮貌地迴應:“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電話那頭傳來溫和的聲音:“是這樣的,楊先生,上次我們見麵時提到的那個古董拍賣會,今天下午就要開始了。”
“不知楊先生是否有空,我是否可以安排人下午來接您前往?”
“這個……”
楊宇心中苦笑,稍作思索後,還是答應下來。
“好的。”
“那就麻煩楊先生了。”
藍青山客氣一番後,掛斷了電話。
擱下電話,楊宇不禁苦笑連連。
他與藍青山早有約定在先,這次是不得不赴約。
可憑他那點鑒賞水平,又能看出什麼呢?
萬一露出馬腳,他又該如何應對?
可是此刻已無退路,隻能隨機應變,見機行事了。
簡單用餐後,房叔的車輛已經停在了樓下等待。
二人互相問候完畢,乘坐著藍青山的豪華轎車,徑直駛向市區。見車輛行駛軌跡並非前往碧藍山莊,身處後排的楊宇內心不由得忐忑起來。
“這次的交易頗為重大,二爺自己實在難辨真偽,因此特請楊先生前來鑒定一番。”房叔的話語打破車內短暫的靜默。
聞此言,楊宇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心頭亦不禁一緊。能讓藍青山視為重大的交易,其數額必然不小。若稍有不慎……
“安心吧,有我在,絕不會讓二爺吃半點虧。”麵對如此局麵,楊宇隻好硬著頭皮應承下來。藍青山不僅連連來電催促,還特派親信親自接駕,既彰顯了對楊宇的重視,也使楊宇無法輕易推辭。此刻臨陣脫逃,恐怕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您做事,我自然放心。那些古董在您的慧眼之下,必定無所遁形。”聽了楊宇的保證,房叔頓時寬心大笑。
“那是自然。”楊宇點頭附和,但心底卻悄悄抹了把冷汗。
“賣主是個來自粵東的生意人,麵孔陌生。說實話,在請您之前,二爺他們已驗過兩次貨,卻始終不敢輕易下手。”隨著房叔的話音落下,楊宇心中又是一緊。
他的鑒賞知識不過是從小受家庭熏陶所得,並非科班出身,較為粗淺。此番赴約,顯然危機四伏。
還未待楊宇多問幾句,豪華轎車已穩穩停在一座陌生的豪宅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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