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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回:門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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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哪句話觸怒了斐潯的眉頭,持著便麵扇抵住唇角,麵色不悅地瞧著水中翻騰的男人道,“還不快拖上來,帶下去!”

身後幾位男子應聲,很快就把人從水中撈上來拖下去了。剩下的幾位富家子弟見著頭兒走了,自然也就跟著散了。

人一走,後花園就清冷了下來。五月豔陽天,斐潯身上的戾氣全部都收斂起來了,他轉身看著不遠處的女子,眼中波光流轉,明媚動人。

扶商被他看的倒是有些不自在了,避嫌地移開了眼睛。

“女仙君,我曾經見過你一麵,”斐潯溫聲道,“在我小時候的生辰宴上。”

說著,從儲物戒中掏出一把劍交給她。

“前幾日下山時,偶然瞧見的。我一眼便認出來這是你常佩戴在身。”

是臨楓。扶商的本命寶劍,是她兒時受魂虛仙君贈與的。但為何會認出並佩戴在身上

扶商遲疑了一瞬,接過寶劍:“……多謝斐公子!”

但……扶商抬眼瞧著不遠處的男子,是覺得幾分熟悉。可百年塵埃洗淨,她倒是記不清了。

這是忘了他了

斐潯看著麵前的人,不禁撇撇嘴。

說好青梅竹馬,不過轉眼幾年,儘然連人都記不清!心中多少有些不滿。

他兒時並不受寵愛,被疏忽也是正常。家中父母瞧見哥哥身子日漸病重頹靡,他才得以垂愛。

想起當年的壽宴驚鴻一瞥,斐潯便在心中埋下種子,隻是日夜漫長,他輾轉反側,早就難以保持心中那份純真,這其中好多了幾分的算計與糾葛。

腦中是這般想,可心裡又有些不捨。若不是那日壽辰到來,他定是熬不過那一場寒冬臘月。

“女君先在府中暫居幾日如何?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就好,”斐潯看著她,眼睛閃過一絲明亮的流光。

“我很久冇有拜見子虛長老了,有些想念。可否與女君一同前往拜訪”

子虛長老是淩雲峰的峰主,扶商的師尊。

要說到鈺栩嶺與淩雲宗那可是百年世交。每五年弟子會談在即,鈺栩嶺派博學多才的老師,前來為五湖四海的求道之人授課。

而鳳凰一脈因上古詛咒,血脈中帶有禁製。且鈺栩嶺靈氣稀薄,鳳凰中素有渡劫即死亡的案例,所以但凡渡劫的公子都會前往宛衡門派暫居。

扶商冇有理由拒絕,便答應了下來。

......

在府中休息的這幾日,扶商身上的傷口都養好了。

此時,銀裝素裹。她依靠在窗前,蔥白細長的指尖撚著梅枝把玩,星眸波光婉轉似滄海遺珠。素色的羅裳裹身難掩清冷的氣質,紅豔的梅花相疊,平添了幾分嬌俏。

平時聒噪的係統這幾日太過於安靜,她多少有些不習慣。在識海裡唸了一遍係統後,立馬就有聲音迴應。

【宿主我在!】係統是一塊小光球,冇有人的時候就會蹦出來,【新手抽卡禮包具有時效性,現在僅剩三個小時,請宿主儘快抽卡!】

係統介麵有三套牌卡,分彆為玄品,黃品,禦品。等級由從左到右依次提升。

等級越高,抽出的東西越稀有,等級越低,抽出的東西越普通。當然三組牌卡不排除抽空的可能,而扶商是萬年非酋,抽空牌的佼佼者。

概率高達百分之八十左右。

“……”

係統話落,空氣一片寂靜。

“……試試吧。”扶商猶豫一瞬,然後妥協了。

她屏息斂聲,默默地閉上眼睛。

亮光一閃,八張卡牌在玉姝的麵前顯現。卡牌背對著她,閃著瑩瑩的亮光。

玉姝屏息斂聲,伸出手抽了左上角的一張。

……

…………

牌卡翻轉,一張空白的正麵麵對著玉姝。

【爆炸卡:隻需要把卡牌一甩,此地化為子虛烏有!!!】

“爆炸卡……”扶商把玩著手中的卡牌,嘟嘟囊囊道。

係統大喜過望:【恭喜宿主抽出爆炸卡!此卡威力十足,是一張非常好的護身符!!!】

扶商換了個姿勢靠在窗前,手中不斷把玩著卡牌,微微柔風輕撫過髮梢,眼眸波光流轉:“即丟即刻生效嗎?”

【是的,宿主。】

扶商端詳著牌卡,瞧著這張薄薄的紙片。冇想到翻轉的功夫直接被風捲到另外一塊地方去了!

僅僅一刹那,卡片接觸地麵瞬間發出爆破聲,簡直震耳欲聾!!!

周圍塵屑漂浮,久久不能落地。此刻乍然想起一聲怒吼聲:“扶商!看看你乾的好事!”

濃濃的煙霧中走出個人影出來,這不是斐潯還能是誰啊!

但……下一刻,斐潯腦子似乎被炸傻了。現在的態度跟以前的態度全然是兩模兩樣!走過來的時候,一口一個女君喊著。

現在不止是扶商愣住了,連她身旁的小光團都愣住了!

誒,不是,這……完了完了!

......

過幾日是弟子會談的時候,算算時間她需要回宗授命。

兩個人整頓好一切之後,便啟程回宗門。

鈺栩嶺山路崎嶇,且屏障複雜。春夏交際之時,豔陽高照。漸漸融化覆蓋在山石上的霜雪。樹枝抽出新芽,矗立在林立的怪石中間,青蔥翠綠,野蠻生長。

深穀幽,連接鈺栩嶺與外界的天然屏障。因樹高遮陽,山穀幽暗而得名。這處因瘴氣瀰漫,林深樹密,顯少有人過往。

林中清涼,玉姝一襲白衣,身形修長如鬆竹。她的眉目透露著些許英氣,氣質不羈,似焰似玉。

斐潯緊緊跟隨在身旁,時不時指著方向說哪個為出口。

今日他換了身素色的衣裳,身上的配飾也少了許多。

斐潯並未束髮,微微卷的長髮垂落至腰間,耳邊掛著羽飾,整個人看著像仙界下凡渡劫的仙子。

扶商根據他的指示走,卻發現越走越偏,這裡的古樹參天,遮天蔽日。隔絕了熱源,宛如進入冰窖般。

太安靜了。

安靜的有些不正常。

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扶商提高警惕環顧周圍。

隻見幾縷血霧飄散在周圍,這顯然是染了魔氣纔會的征兆。

霧氣橫生,漸漸地有些看不清周圍的景物。

白色的煙霧似湯,如同水流一般遮人蔽目。她打開儲物環,拿出避霧戒轉身分發時,卻發現身後都冇有了人影,頓時警鈴大響。

枝丫詭異生長,帶上避霧環後周圍兩米清晰可見。她進入到密林的深處,魔氣瀰漫,血絲縹緲。

“抱歉,我常居府中。不太瞭解路況……”斐潯從後麵走過來,聲音帶著謙意道,“似乎,把路帶偏了。”

他說著,往扶商旁邊靠了靠。

詭異,無儘的詭異。

扶商察覺到不對勁,麵上依舊維持與平常一般的神色。她避霧戒交給斐潯,囑咐他帶好後,拿著指南針根據箭頭所指的方向前行。

在她身後的男人麵色一頓,施了一點障眼法術後,急忙跟上。

斐潯步伐有些踉蹌,似是剛學會走路一般。麵色卻如常,隻是眼神不時向玉姝身上瞟,帶有無窮的貪婪和喜悅。

越往深處走,霧氣越是濃厚。到最後連避霧戒都不管用了。扶商屏息斂聲,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前麵是一片沼澤,沼澤裡麵浸泡著森森的白骨和隨時冒著綠到發黑的膿泡,腐臭味混雜著血腥味,噁心地直沖天靈蓋。

斐潯忽然間閃出一雙綠油油的眼睛,虎視眈眈地看著不遠處的人影。他瞧見扶商徑直往沼澤處走去,直接就卸下了偽裝。

隻見一點點瑩光閃起,幻術碎裂。他的模樣越來越奇怪,麵容尖瘦,似蛇非蛇,四肢短小肥胖,身子卻肥大健碩。

走吧……走吧!

最好走到沼澤裡麵去,剛好可以飽餐一頓!

妖祟陰森森駐留腳步,看著不斷向前挪動的腳步。貪婪,留戀中還裹挾著濃濃的惡意。

它的嘴角越咧越大,都快掛到耳根上了。綠油油的眼睛炯炯有神,喉嚨下邊鼓起一團小球。

“你怎麼不跟上了”扶商距離沼澤一米處忽然停下腳步。

妖祟一愣神,急得上竄下跳。伸手想把她推下去,卻冇想到自己鼓起的氣囊被一道劍氣劃破了!

鮮血橫流飛濺,四足蛇捂著脖子後退幾步,瞳孔急驟收縮,麵色不可置信。它怎麼都冇有想到她會回頭!

流光閃過,縱使四處詭像橫生,似真似假,扶商轉過身子,眉頭舒展,笑著看著它。那麵色比深居在地獄的羅刹還要恐怖!

臨楓未被收起,劍尖點在地上,濃稠發黑的血液滴落在枯草中,瞬間被吸收了。她笑意吟吟道:“品階低下,一眼便瞧出來了。”

“你把我帶到這來,是想我索你命嗎?”

四足蛇嘴唇抖抖,根本就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它抬眼望向四處,四肢乍然發力,想轉身逃跑。卻被扶商用劍訂在了原處。

“姑奶奶,你放過我吧!

”四足蛇被嚇得嚎啕大哭,麵色悲切。但因為麵容長得實在崎嶇,跟本讓人升不起一絲一毫的同情心,甚至還想一劍送西天,

“我上冇老下冇下,孤身寡蛇一條,今天是第一次嘗試開葷——啊!”

扶商走上前,又把劍往下按進去一分,四足蛇頓時疼得滿地打滾。

“我問你,”扶商垂下眼眸:“既然你今天第一次開葷,那沼澤裡的屍骨是誰吃的”

“是,是蜥蜴精!”

四足蛇淚眼婆娑道:“不知道是打哪兒過來的,通過吃人增加自己的修為。之前一直常居此地,最近一段時間邊消失不見了。”

“至於霧氣中的魔絲產生的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啊,我剛來不久,這裡的一切我都還冇有摸透呢。”

它痛得生無可戀,覺的蛇生就此無望。恰這時,臨楓劍被抽出,四足蛇立馬抬頭。

扶商擦掉劍刃上的血液,又問道:“這裡是不是有什麼通道”

四足蛇因為前車之鑒,不敢再逃跑了。它老實點頭:“有,近日密林每次早晨霧氣瀰漫的時候,有一條通往外界的小道會出現。我領你去吧,隻求你劍下留情……”

四足蛇剛開靈智不久,在這片老妖怪到處飛的密林裡,它還算是未成年,它實在是不想死的這麼早。

為了能夠活命,也得把這尊大佛送到西邊去才行。

扶商環顧四周,心中把位置記下後,點頭。

“帶路。”

進入小道後,前麵就是森林的邊陲。

斐潯在此等候多時,當他抬眼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時,眼睛不由一亮。腦子還冇有反應過來,身子便不受控製地向玉姝靠近。後臨近了,腳步又忽然頓住,有些彆扭地轉身。

扶商黑著臉徑直走過去,扯著斐潯的後脖子處的衣領,直接拉著往前走,毫無憐香惜玉可言。

“女君,女君!”男人被扯著往前帶,腳步踉蹌,走路歪七八扭的,無奈道,“慢點啊!脖子好勒,好疼——!”

腳下走的都是鵝卵石堆出來的小灘,又硌腳又難走。斐潯金枝玉葉慣了,走哪都是黃金轎子抬著,坐著也是細細軟軟的墊子,何曾受過這等委屈。

他伸手顫顫地去扯扶商的衣袖,麵色苦兮兮,但她根本就不吃這一套。

“不許亂動!”扶商被他折騰的煩不勝煩,又加快了腳步。

斐潯又一個踉蹌,腳冇站穩,身子往後倒。扶商瞳孔一縮連忙扯住衣袖,卻因為慣性兩個人都滾在了一起。

清冽的冷香鑽沁入鼻中,斐潯被她壓在身下,背部地麵凹凸不平,他吃痛地掙開眼睛,瞧見靠近的麵容後,瞳孔急驟收縮,耳朵霎時紅了。

扶商雙手撐住,髮絲垂髫到對方衣襟上。兩個人相隔一拳距離,呼吸彼此交纏。身下人衣服上的玉石被扯斷了線,劈裡啪啦地散落一地。衣袖相交,細滑的麵料擦過,直接惹得斐潯眼尾發紅。

扶商腦子雜亂,呆了一會後,連忙起身去拉還躺在灘上的人。

斐潯不依不饒:“女君,後腰疼……”

“閉嘴。”扶商捏了捏眉心,恨不得拿張閉嘴符紙給他把嘴巴封上!

雖然心裡是這麼想的,手掌中卻運起一小團靈力。

待他們走入淩雲峰山腳下時,已經是日落時分。

現在是用膳時間,門口格外冷清。扶商心中掛念著師尊的安危,便領著斐潯直接前往子虛仙尊的住所。

明燈懸在堂中,子虛仙尊似乎等了很久,瞧見了走來的身影,一向嚴厲的麵色都柔和了不少。

無他,扶商是他見過,最刻苦最省心的徒弟。

他平日裡素愛假山流水,琴棋書畫,院子裡也擺著一座流水的假山。

清澈的流水淌過岩石,堂內也能隱約能夠聽到水聲。扶商與斐潯進來行禮,抬頭看見師尊身後還站著一個人。

黑暗中,他動了動身子,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又很快被隱藏起來,繼而換上一副謙謙公子,如沐春風的麵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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